作者:謝羽騏(國立彰化高級中學)

躺在床上,我睡不著。太多刺激,太多成長。我還在學習、適應。

這是一個特別。

我深信科學是一種傳承。大師之所以為大師,是因為他們一手握著火把,一手牽著後輩,蒙著眼的我們。那感覺很能信任,頭一次,我放開心,靜靜吸收、成長。

過去的我莽莽撞撞,信心建築在反應與天賦,卻缺少了一份沉穩與耐性,手中的還沒抓穩,就急著抓住下一個什麼,機會是多了,卻不見得能好好把握。

和煦的陽光從窗戶透入,我站在劉前院長旁,聽著「一次做一件事情就好,不要太貪心,但要求自己做到最棒,無人能及,然後再把它做大」。高三的生活是緊張的,蹺蹺板的兩頭,校內校外比賽與模擬考月考角力。夢想不設限,但時間有限,取捨、專注,才能完成自己最重視的夢。

時間永遠調皮,中午瞬間到來,環坐,饗宴。與陶氏化學的亞太區總裁詳談,聽他對人才的看法「我覺得台灣人很聰明,對事情的掌握度很高,能夠很快就了解工作的大部分內容(80%),但缺乏對剩下細節的掌握(20%)。我們太過在意升遷,一個位子待不過三年五年,經驗無法累積,自然而然就無法成功」。總裁也舉了他讀博士班的歷程,六年的時間,不間斷每天十二個小時的實驗,為了透徹的了解研究內容,再累,也要堅持下去。時代改變了,充滿競爭的環境讓我們分分計較,眼中只有升學,當讀書的目的只剩下考上好大學,唯一的動機是為了揚名立萬,辛苦的基礎科學逐漸不被重視。上一代的刻苦逐漸在我們這代消失,有太多太多的人在現實的洪流中迷失了方向,我希望我能繼續堅持自己的興趣,保持一顆純粹喜愛科學的心,這是一條值得走的路。不求成名,我只希望自己能在屬於自己的天空中,默默耕耘出自己的一片天。

在台灣,社會組跟自然組是截然不同的,一方浪漫、富人文精神,另一方則實事求是,對問題窮追猛打;一方聞數學物理色變,一方則對歷史地理一竅不通,兩者似乎沒有交集。但其實人文跟科學本是同根生,人即是感性與理性交織而成,過度理性即與科學怪人無異,完全感性又顯得過於天真、絲毫不切實際;另一方面,人文是無數前人的心血結晶,科學又何嘗不是站在巨人肩膀上極目遠眺?基因裡寫著科學,血液裡流著中華文化,科學與人文論壇後,我努力珍惜每分每秒可以想科學寫人文的時光。

居禮的每刻都充滿回憶。夜闌,人不靜,從遊戲中了解彼此,我們敞開心胸,短短時間從不熟到凝聚向心力,營隊就是如此一個充滿魔力的地方。欣賞學長姐的成熟、穩重,也欣賞學弟的大方,對照一年前的我,我看到成長,也看到成長的方向。在演講學到新事物,對談中發現態度,兩者皆重塑了我的價值觀,對未來有了新的想望,也有了新的期待與理想。

這是人生的轉捩點,感謝每一個人,在這段貌似黑暗的路上,你們給我了陪伴或指引。

黑暗中也能看見光明,這路上我不是一個人。

我會繼續努力。